《邻居家的双胞胎(NP)》 “她把暗恋这件事当作是渎神一样深埋心底, “要不然我怎会彻夜未眠?” “已经过了24小时,你准备送我的花呢?” “我的身体是牢笼,使我无法与心爱之人共舞 “不愿再了解这炙热的亲吻” “争斗如此肮脏,但爱意却如此甜蜜” “如果清醒是罪,就让爱去蔓延成全每个夜” “爱恋没经验” “我知晓你也为此深感惭愧,亦被孤独攫取。 “今天讨厌的东西,明天说不定又会喜欢。” “因为我举棋不定” “我愿为你的谎言而赴汤蹈火,你却永远也不 “烧毁一切,因为害怕被发现。” “Hitmebabyonemoretime”——2025.8月 “令我渴望,我就一定要得到。”——2026.8 “声音可以弱化掉所有情绪。” “孑然一身,这良夜才将将开始。” “自恋的人啊,来给个亲密的吻吧。” “才不想要你的建议,和那毫无价值的祝福。 “他拥有我幻想中的‘他’所有的细节。” “你手握太紧,我遍体淤青。” “我早已厌弃所谓不懈坚持” 成封又开始胡言乱语。 蒙星用胳膊肘杵了他一下,让他别乱说话,免得这好不容易安稳了些的气氛又重归尴尬。但显然他并不打算就此罢休。 “你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。”成封忽然凑近她,靠在肩侧说道。 “什么?” 蒙星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扳着肩膀扭过去半个身子,成封半靠着她,下颌压在她肩上,似乎真的是在帮她检查什么,她却丝毫不知——在她看不见的地方,他沁着餍足的笑意,神色却有几分警告,口型变换着,无声地说了句:“走、开。” 下一秒,蒙星只觉得肩膀一轻,成封又神情平静地坐直了回去,随口道:“好像是我看错了。” 蒙星有些莫名其妙,暗骂:“又发什么神经。” 他当然不会错过这句抱怨,闻言立刻捏着她脸颊向两边扯弄,“你是不是又皮痒了,嗯?” “松开松开,弄疼我了!” 其实他根本没用劲,但蒙星就是下意识地呼痛,可落在脚步放缓刚靠近车边的成谭眼里,却自动变了番含义。 他错开后座,直直拉开前门,一言不发地坐进去,系好安全带后照例拿出耳机戴上,一副两耳不闻身后事的样子。 修长没有一丝赘肉的指节叩在副驾台上,顺着旋律和鼓点轻轻起落。 车开出了十来公里,蒙星才想起来今天这趟出行多了一个人意味着什么。她难掩苦恼地瞪着成封,很快就被后者发现,似笑非笑地回视。 真麻烦。她想着。 要是不把他支开,估计她今天要问成谭的事情就又会阴差阳错地被成封知道,她甚至觉得对方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,对蒙星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无所不知。 天生的高智商加上同样与生俱来的恶劣性子,简直磨人到可怕。 她不想这件事也落入对方的手中,哪怕她在成封面前已经是几近于透明的状态。 蒙星抱着胳膊往车门上一靠,闷闷地问:“你今天跟来做什么?” “阿谭本身就是我亲生的弟弟,我怎么不能跟来了?” “你别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关心他了。”蒙星略带几分审视地扫了眼成封,得到了他毫不掩饰的回应。 “很奇怪吗?” 倒也不是。 这两兄弟的性子虽说天差地别,几乎没什么共同语言,到底还是亲兄弟,没吵过架红过脸,更别提动手,这么一想,似乎对方会难得一见地对成谭的身体状况这么关心,也不算什么十分难以接受的事情。 但她还是本能地觉得古怪,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。 她下意识地把挎包上的磁吸扣掰开又扣上,如此重复了数十下,冷不丁地被成封按住了手。 他沉声问:“你在紧张什么?” 蒙星又一次被戳破心思,顿时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:“我哪有!” “真的没有吗?那你这一脸做贼心虚的表情是为什么?” “你才做贼心虚!”果然他们之间的宁静根本持续不了多久,蒙星自小跟他吵惯了,经不起逗,忙不迭就反驳了起来,“早上我从起床到出门都没看见过你,你从哪儿冒出来的都不知道,一声不吭地就守在这,难道是专门为了吓我的吗?!” 谁知他倒是很坦诚,无所谓地应了:“对啊,怎么,不行吗?” “你!——”她真是被气极了,扭过头去,看着半点不想再搭理成封,直到下车时被扯了把安全带,他还故意气人似的,拉开一段空挡又松手,猝不及防崩了她一下。 蒙星顿时气急攻心,不顾医院的地下停车场里安静一片,转身就跟成封扭打起来,你扯我耳朵我掐你腰,一刻不安生。 成谭没反应,司机江叔也不敢喘气,老老实实熄了火,好像根本不关心身后的大战如何进行。 眉目清冷的少年侧倚着车窗,支着手臂搭在额间,看着似乎是在闭目养神。 良久,听着蒙星又一次发出打不过的求饶声,他这才睁开眼睛,降下车窗深呼吸了几个来回,“闹够了吗?” 蒙星身子一僵,才反应过来,她张口想说些什么,却一时半会儿组织不出来语言,只能看着成谭默默地下了车,又走到她那一面,拉开解了锁的车门,脊背挺直地站在她跟前,居高临下望着蒙星。 他没说话,蒙星也不敢吱声,成封则是了然地笑了笑。 “去吧。”他推了推蒙星僵硬的后背,“这不是有人在等你吗?” “只留在我身边吧,不要离开。” 成谭的步子有些快。 他没有分半个眼神给蒙星,只是大迈步在前头走着,惹得她很想提醒一句,要慢些走,别着急,但她还是忍住了。 一时间,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去管这么微末的小事。以及什么时候他们之间才能结束这种追随与被追随的关系呢? 挎包里和相片一起放着的手机忽然震动两下,她边努力跟上他,边打开查看,只是一条简短的消息。 【雀儿:明天突击检查抽考数学叁,赶紧抱佛脚去,别说是我说的!!】 她心头一跳,连忙回: 【你怎么知道的?这么突然?!】 【雀儿:小芳他今天去学校上课外辅导,遇到老刘了,听他亲口说的。】 朱雀说的是蒙星的后桌郑晓舫,一个腼腆害羞的小伙子,也是数学课代表,家里和朱雀在同一个小区。既然是他走漏的风声,那肯定不会是假消息,蒙星顿时心如擂鼓,怦怦直跳,一时没注意连前头的少年什么时候突然停下了都不知道,一个踉跄扎了进去。 正巧撞到他胸口。 蒙星吓了一跳,不做多想就上手边揉边道歉,揉着揉着忽然觉得不对劲,僵着身子往上一瞟,成谭正以某种她看不真切的神色凝视她。 她的手按着他胸口,心脏的位置,她记得那块皮肤上有一个稍深色些的刀口伤疤,当年他在这家医院做手术的时候,她也来陪了几天。 她捧着小学二年级的语文书,翻开老师布置需要背诵的那一节,竭力声情并茂地给他读了一遍,把自己折磨得口干舌燥到处找水喝的时候,面色苍白的男孩递给她一瓶营养饮料,病人专用的,口感却很好。 才刚喝没两口,躺在病床上的成谭就面无表情地复述了一遍,连一个字都没有错漏,把蒙星惊得目瞪口呆,险些连人带书一起摔下床去,他快速拉了惊恐的小姑娘一把,问她怎么了。 到那时候她才第一次觉得,成谭这丫记性真是变态。 蒙星回过神,连忙撤开一个安全距离,支支吾吾辩解:“我、我不是故意的……你没撞疼吧?” 他摇摇头,垂下云雾般的眼睫,仍是没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。 蒙星脸上烫得出奇,重新扣好自己被撞歪的用来整理碎发的夹子,这回学聪明了,先快了两步走在前头,一次不敢回头看。 她还是有些没想好,也不敢忘记今天跟来的目的。只是还不知道怎么开口,而且总得先等他做完检查再说。 成谭是心内科的常客。下到帮忙量血压的小护士,上到五六十岁的科室主任。就没有一个不认识他的。毕竟从叁四岁开始就被频繁不断地往这儿送的也确实是不多,他就是那其中一个。 以前蒙星的确是不爱跟着来,首先她怕医生,其次她怕成谭。 说不准哪个更让她心虚些。 她从小牙齿就总出毛病,口腔科也去过不少回,每次的体验都极其之差,久而久之她连带着对整个医院都没什么美好的印象。哪怕再想当跟屁虫,也只能乖乖地在家等着。 她也分不清成谭是不是已经发现自己今天的反常了,可是她暂时没工夫考虑这些,光是应付一个难缠还话多的成封就已经足够吃力了。 他们来得早,等待区的人还不是很多,蒙星找了个空位坐着,只要前方检查室的灯还亮着,她就不敢分神,但总是时不时就被打扰一下。 成封坐她旁边,捧着本宣传册翻动,声响倒是不大,但她这会儿正烦着,怎么看都像他是来故意磋磨自己的。趁附近人少了点,她就忙不迭换了个位置,把包按在自己腿上,紧紧地。 成封忽然对她那个时刻不离手的小挎包很感兴趣,故意刺她:“你里面装炸弹了吗捂这么紧?” 蒙星咬牙切齿:“装了炸弹我第一个害你。” “我倒是不介意,可惜我弟弟以后就没我这个镜子照了。” 蒙星眨眨眼,反应过来了:“你、你真自恋!” “我喜欢我自己,有什么错?难道他也不是这样吗?” “厚脸皮…”蒙星暗骂着,转了个身,“他跟你才不一样。” “哪里不一样?”他突然凑得很近,就在她背后,这让她产生了一种……此时此刻在她耳畔低声与她交谈的人是成谭的错觉。 她从很早开始就知道,自己没办法根据声音来分辨这两个人。 “痴人说着梦,都道情之所钟” 蒙星小时候并不是在景苑长大的。她爸妈工作太忙,家里条件又请不起保姆照顾,因此她从小就被辗转托付给各种亲戚,那些人有好有坏,虽说对一个小孩都不会太过分,却难免让她有些战战兢兢如履薄冰。毕竟寄人篱下确实不好受,而那时候她一年都见不到几次爸妈的面。 等到了快上小学的年纪,她才被接回市区,塞进了这栋空旷静谧的别墅里。生活和以前相比并没有什么两样,一个人吃饭,一个人穿衣,一个人睡觉。 蒙星一直不是很明白,既然家里条件普通,为什么不直接把别墅卖掉,搬去其他地方住,这样生活也能不过得那么拮据。但她的期望一直在落空,直到遇见隔壁成家双生子之后,这点子希冀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。 她舍不得这种其乐融融的家庭氛围,也不想离开这里,她最怕的还是再也看不到成谭。 所以她才会一次次地厚着脸皮往隔壁跑,硬是混了个脸熟,甚至让成家爸妈都几乎把她看成是自家的小孩。 而成封,一开始他似乎并不是很喜欢蒙星。 蒙星像个小尾巴一样追着成谭跑的时候,成封就在一旁冷眼旁观,找着机会绊她一跤。蒙星鼓起勇气第一次亲手做了小饼干送去给成谭的时候,成封也要来分一杯羹,直接抢走了大半。他好像总是看不惯蒙星纠缠自己的弟弟,总是不遗余力要让蒙星明白一件事——你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。 蒙星当然明白,可她别无选择,说不清是因为一开始那种依赖和感激的情绪占了上风,导致她总是习惯性地求助于成谭。还是因为她实在孤单,不愿意再做回那个没人看到、没有归宿的小孩。她将曾对自己伸出援手的成谭视作启明星,一步一步踉踉跄跄地向他奔去,却没想到地上的人怎么可能触碰得到天上的星辰。 小学结业考那天蒙星发了高烧,成绩下滑得一塌糊涂,几乎是擦边够上的区重点,而成家两兄弟的分数更是遥遥领先,他们在高不可攀的奥赛班,蒙星被分到了在旁边的普通班,隔岸相望。 初中三年,他们相处得一如既往。 其实上高中之前成谭跟她的关系都还算缓和,他不怎么说话,大部分时间都冷静得不像这个年纪的小孩,更别提还有个刺头一样总是惹麻烦的成封做对比,显得这个从小体弱的少年更是遗世独立般地难得。 他不介意蒙星向他索取——一个眼神、一次交流、一个拥抱。也不介意蒙星无意间主动或被动地与他的哥哥形影不离、打闹玩笑。 毕竟她又怎么会懂得那些粘稠如污泥般的独占欲和嫉妒心呢? 就像蒙星总是分不清在她耳边说话的人是哥哥还是弟弟,他也总是分不清……她真正在乎的是谁。 · 蒙星不想回答成封的这个问题,换句话说,她竟然不知道正确答案到底是什么,即使她可以非常流利地说出一大堆洋洋洒洒的解释,来证明这对孪生子是截然不同的。 可她就是说不出口。她把这一切归咎于是成封太过烦人,于是她努力地忽略了那份再次升起的怪异感。 见蒙星不搭话,成封也没有太过执着她的回应。他重新坐直,仿佛刚才那个不正经逗人玩的根本不是他。 蒙星有些懊恼,觉得自己又被耍了一道,正如她根本不知道成封今天也要跟过来,坏了她的打算。 他们就像相顾无言的陌生人,彼此之间平静得不太对劲。 她盯着超声室门口上方的灯,忽然成封问了句:“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要问他?” 蒙星心里一颤,支支吾吾地:“没、没有。你能来,我就不能来吗?” “嗯……可以啊。”他笑了笑,把宣传册合上放了回去,随后双手插在无袖卫衣前的口袋里,居高临下地站在蒙星跟前,明明他的眼睛看着自己,蒙星却觉得那目光总是落在她的挎包里,像是要穿透什么。 “你包里装了什么?” 她反应过度地攥紧了挎包的边缘,下意识反抗他:“我干嘛要告诉你?!”